剑气/鉴明月_壹未亡人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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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壹未亡人 (第1/9页)

    易虚明醒时夜半,檐月正悬。

    他捏捏鼻梁,因着尚未散尽的酒意而灵台混沌。几个时辰前相与纵酒行歌的人都散去,空留一桌酒水狼藉,杯盏零落。枯瘦灯火毕剥细响,他指尖凝气随意斩去了一段焦黑不肯落的灯花,再俯身拾起安卧脚边的长剑,踉跄着踏出门去。

    月色很好,淬着剑锋的冷意,照得人周身筋骨如浸寒泉,使他回想起许多年前,微生渊动身去往洛阳的前夜,与他在洗心池边濯洗二人剑穗,师弟忽然问他。

    “师兄,这池名洗心,真能洗心么?……若来日你剑心浑浊,要如何洗呢。”

    那时他是答了什么?

    是了,他将那枚湿漉漉的剑穗重新挂上了微生渊的剑柄,向人展眉恣意笑道。

    “师弟,你且看吧——”

    “我永不会有这一日。”

    这记忆实在是过于久远,甚至骤然翻检一番,都有了隔世观花、语焉不详的空洞感,唯独妥帖收匣而藏的,只一段与今夜不分伯仲的清皎月色,同月色下临风立雪的微生渊带着悲悯的眼神。

    易虚明忽从那个眼神中醒悟来。

    他慧极早夭的师弟,彼时或许已然勘破了什么。

    他是不是看着雪色里意气风发的师兄,透过朦朦水月,一直看到他十余年后的今日——失尽当初年少锐气,空余无人可道的悲哀愁思,笑说永不染尘的剑心,也终于弃在乱世灰骸之中,再不能出鞘。

    如此浑浑噩噩,姑且算是活着,不过一桩遗愿未了,不敢入得黄泉道。

    易虚明就这么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到了湖边,俯身掬了捧水兜头浇去,碎裂的波纹里望见一张形容憔悴的脸,镌满十一年的风霜故迹,未老而先衰。

    他如今亦不过未满而立,却已双鬓苍苍,从离门派至如今,故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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